這天,靜欣下班後來咖啡館找我。
[ 那晚我走後,你有好好勸她嗎?] 靜欣喝了一口,我給她泡的牛奶咖啡說。
[ 有。] 我也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但她說自己無法自拔。]
[ 你試過愛一個人愛到無法自拔嗎?] 我接著問。 [ 愛一個人愛到無法自拔是一件多麼危險的事啊!我才不會。] 靜欣回答說。
[那是因為你沒遇上,不等於你不會。] 我說。 [ 所以你是想告訴我,你不管她了?] 她說。
[ 她又不是小孩了,我怎麼管呢?] 我反問她。 [ 但我們總不能看著她自尋死路而不管吧?] 靜欣一臉擔憂的說。
[ 既然管不了的事,為什麼不讓他順其然呢?] 張悅生端了兩碗南瓜濃湯麵過來,放在我們面前說,[ 你們試下,看看能不能加在餐單裡。]
[ 很香。] 我說著,喝了一口湯,味道不錯。
[ 她昨天擔心到差點把自己的手指當胡蘿蔔切掉了。] 張悅生告訴靜欣說。
[ 什麼?] 靜欣露出一個驚嚇的表情,然後抓起我的手檢查著說,[ 你沒事吧?]
[ 沒事,幸得悅生及時出手相救,十根手指還在呢。] 我笑說。
[ 如果你真的切掉了自己的手指怎麼辦?] 靜欣很認真的問我。
我看著靜欣,然後又看看張悅生,他也一臉茫然的看著我們。
[ 立馬去醫院唄,還能怎麼辦?] 張悅生說完便走開。
[ 你們發展到哪個階段了?] 靜欣小聲的問我。 [ 什麼哪個階段?我們只是朋友。] 我吃著麵說。 [ 看來你們還在曖昧期。] 靜欣也拿起筷子吃麵。 [ 你別這麼大聲好不好,讓他聽見很尷尬的。] 我說著,朝張悅生看了一眼。
他剛好也朝我這邊看過來,看見我在看他,對我露出了一個微笑。
[ 你對凱傑,算是愛到無法自拔嗎?] 靜欣突然問我。
[ 我不知道。] 我說。
咖啡館打烊後,我一個人坐在陽台上,看著只有幾顆星星的夜空,繼續想著愛一個人愛到無法自拔的問題。 我在陽台上種了一些香草,有迷迭香、薄荷葉、鼠尾草等等。放了一張茶几和兩張藤製扶手椅。我的咖啡館在一棟舊樓的樓上,下面是一間麵包店。每天早上,在開店前,我都會坐在這裡,聞著樓下隨風飄上來的麵包香,喝一杯咖啡。這樣開始一天,感覺很幸福。 我也喜歡在晚上坐在這裡,抬頭看著夜空思考問題。下雨的時候,我也喜歡坐在這裡,聞著雨水的味道,讓冷風吹在臉上,就是發發呆,胡思亂想也好。 凱傑離世後,我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咖啡館裡。我沒有再想過感情的問題了。有時,我甚至覺得,就這樣一個人過下去也不錯。
[ 還在想你朋友的事嗎?] 張悅生端了兩杯咖啡過來,放在茶几上,然後在另一張扶手椅上坐下來。
[ 我在想凱傑。] 我看著他說,[ 你相信六道輪迴、前世今生嗎?]
[ 嗯。] 他看著我輕輕點頭說,[ 你也相信吧?這裡的書櫃大部分都是佛學和哲學的書。]
[ 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畢竟我想不起自己的前世。] 我說,[ 你相信人死後有靈魂嗎?]
他看著我點點頭說:[ 也許,凱傑現在就在我們身邊。]
[ 凱傑去世後,我一直很想夢見他,就算只是見到他一面也好,但他從來沒有在我夢中出現過。] 我拿起咖啡,喝了一口說。
[ 有些人死後會馬上去投胎,有些人會變成中陰身,經過七七四十九天才能投胎。可能凱傑是前者吧,所以他來不及給我們報夢。] 張悅生一邊喝著咖啡,一邊看著夜空說,[ 我也想夢見他,但一次都沒有。]
[ 你聽過唯識學嗎?那個第八識叫—— ]
[ 阿賴耶識。] 他接著說。
[ 嗯嗯。] 我猛點頭說,[ 我問過一些學佛的朋友,他們都說不知道。]
[ 連這個也不知道,他們都學什麼佛?]
[ 我本來也不知道的,有一次有個中國遊客來這裡喝咖啡,看見書櫃有關佛學的書,就跟我提起了唯識學。然後我就找了一些這方面的資料來看。]
張悅生在看著我微笑。
[ 你笑什麼?] 我問他。 [ 我好像第一次看見你一臉興奮的在說一件事。] 他說。
[ 是嗎?] 我拿起咖啡呷了一口。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為什麼這些年我都沒有再想感情的事了。因為我沒有遇到一個像凱傑一樣,跟我有很多共同話題的人。我以為沒有人可以超越他,直到張悅生出現。
待續
(圖片來自網絡)
我從來沒想過,五年前一聲不響就離開了我的人,會在我最潦倒不堪的時候,出現在我面前。當我披頭散髮、一脸憔悴打開門見到他的時候,我完全愣住了。我懷疑自己幾天沒好好吃過飯,已經開始產生幻覺了。他除了瘦了一點之外,基本上跟五年前一樣,沒有太大變化。他穿了一件黑色T恤和一條破舊的淺藍色牛仔褲,背著一個同樣有點破舊的啡色背包。 [ 怎麼了?幾年不見,你認不出我了?] 我們不知對望了多久後,他打破沉默問我。 這個地方是我去年才搬過來的,他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裡? 我告訴自己一定是幻覺。 但我還是忍不住問他 : [ 你怎麼會找到這裡來? ] [ 我剛才一出電梯就見到你的房東太太在拼命按門鈴。] 他答非所問的說。 我已經快三個月沒有交租了。三個月前跟韓日川分手後,我失去了工作,天天把自己困在家裡喝酒、以淚洗臉。每一天我都不想醒來面對這個世界。我又不是第一次失戀,我也不明白自己這次為什麼會一蹶不振。比起沈禮的不辭而別,我和韓日川算什麼呢?我們交往一年還不到。而我和沈禮在一起三年了,他說失蹤就失蹤。沈禮失蹤後,我仍然如常地過生活。儘管,心裡會不停在問: 到底我做錯了什麼?他要這樣不辭而別。 他是律師。試過為了專心處理案件,兩個星期多沒有找過我,但都會給我發信息的。五年前那次,他兩個星期沒有出現,也沒有給我發過信息。我覺得有些不對勁打電話給他,才發現關了機。過後,我嘗試聯繫他堂妹沈穎,問她知不知道沈禮的行蹤。 [ 不知道。] 沈穎在電話另一頭說,[ 我最近忙著錄歌,已經好長時間沒有跟他聯繫了。] 聽了沈穎的回答後,我的心不禁又沉了下去。 [ 也許他工作煩了,離開一下透透氣吧,應該沒事的。] 沈穎安慰我說。 [ 如果他聯繫你,記得通知我。] 我囑咐沈穎說。 跟沈穎通過電話後,又過了一個星期,仍然沒有沈禮的消息。 最後,我唯有硬著頭皮打給沈伯母。他的父母一直不喜歡我們交往。因為他們的兒子是大律師,而我只是一個普通文員。他們覺得我配不起他們的兒子。 [ 他留下了一封信,說要暫時離開這裡一段時間,我們也想知道他去了哪裡。] 這是我從沈伯母口中得到的答案。 暫時離開這裡?為什麼?他怎麼都沒有跟我說? 在這之前也沒察覺他有什麼異樣。我曾經以為我們是什麼都可以說的,但連他為什麼失蹤我都不知道。 他就這樣失蹤了五年,沒有人知道他為什留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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