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在這裡喝喝咖啡、看看書,我去買點東西就回來。] 咖啡館的老闆走開後,沈禮突然對我說。
[ 你不會把身無分文的我遺棄在這裡吧?] 我盯著他看。
[ 怎麼可能呢?] 他哭笑不得的說。
[ 怎麼不可能? 你不是沒試過。] 我諷刺他說。
他凝視著我。過了一會,他從褲袋掏出一百元放在我面前說 : [ 就算我不回來,這裡都夠你坐車回去有餘了。]
我毫不客氣的收下面前的一百元。他起身離開咖啡館。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我開始感到不安。我很怕他真的不回來。為了分散注意力,我去書櫃找了一本書來看。愛書如命的我,已經很久沒有好好看過一本書了。二十分鐘過去了,沈禮還沒回來。我的不安又多了一點。我由始至終都無法集中注意力看書。將近一個小時過去了,我終於看見沈禮正朝我這邊走過來。那一刻,我有一種從地獄回到天堂的感覺。我終於明白,沈禮一直都是那個可以給我天堂,也可以給我地獄的人。
[ 今晚由你準備晚餐。] 回家後,他對我說。
[ 為什麼由我準備? ] 我問。
[ 昨晚我做,今天到你做,很公平吧?] 他坐在沙發上說。
我拿起剛從超市買回來的材料走進廚房。我做了兩份肉醬意粉和一份雜菜沙律。我從廚房端著意粉出來的時候,看見他在給我的吉他換弦。
[ 你在幹嘛?] 我把意粉放在飯桌上後問他。
[ 很明顯是在換吉他弦。] 他換上最後一根弦後,開始調音。
[ 我知道你在換吉他弦,我是問你幹嘛換我的吉他弦。]
[ 因為舊了,所以要換。] 他調好音後,掃了幾下弦。
[ 你知道我問什麼的!] 我看著他,[ 我已經很久不彈吉他了,你換來幹嘛?]
[ 你很快就會再彈吉他了。] 他抬頭看著我說。
[ 我不明白你說什麼。] 我有點給他弄糊塗了。
[ 我給你找了一份工作。]
[ 什麼? ] 我愣了一下說,[ 我什麼時候說要找工作了?]
[ 你不工作,下個月我們拿什麼交租呢?我身上的錢已所剩無幾了。]
[ 那你呢?你怎麼不去找工作?]
[ 今天讓你在咖啡館等我的時候,我去了“肥天使” 見二叔。]
“ 肥天使”音樂學院就在“魔鬼”咖啡館附近。我居然沒想到他是去了“肥天使”。
[ “肥天使”在招聘吉他老師,所以我向二叔推薦了你。]
[ 什麼? ] 我以為自己聽錯。
[ 二叔答應了。] 他接著說。
[ 我哪裡有資格教人啊?] 我緊張起來。
[ 你的古典吉他不是考到第四級嗎?教初學者肯定沒問題的。]
[ 是。但我已經很多年沒彈過吉他了。]
[ 所以我跟二叔說,一個星期後才上班。這段時間,我給你惡補一下,開始上班後,我繼續教你,你就教別人,應該沒問題的。] 他胸有成竹的說。
[ 何必這麼麻煩呢?你的吉他彈得這麼好,你去做這份工作不是更適合嗎?]
[ 這麼說,你是要我養你嗎?]
[ 你肯養,我不介意。] 我有點無賴的說。
[ 我養你沒問題。] 他一臉不在乎的說,[ 問題是你不做事,沒有精神寄託這樣不好吧。再說,你反正有一技之長,為什麼不好好利用呢?]
[ 但你的吉他的確比我彈得好,我覺得這份工作更適合你。]
[ “肥天使”除了招聘吉他老師,也招聘小提琴老師,你不會拉小提琴,但我會。]
沈禮不止會彈吉他,他還會拉小提琴。他第一次在我面前拉小提琴就是演奏了帕格尼尼的《第二十四隨想曲》。從那時候開始,我便喜歡上帕格尼尼的作品。
那時我問他,為什麼選擇教古典吉他而不是教小提琴。如果他教小提琴,或者我決定學小提琴,而不是古典吉他,估計我們就不會相遇了。
[ 可能是緣分吧。那時正好缺少一個吉他老師。] 他回答說。
[ 你的意思是說,你也會在“肥天使”上班? ]
[ 嗯。] 他點點頭。
[ 其實你可以回去做律師的。] 我說。
[ 但你應該知道,如果讓我選擇,音樂和法律我是會選擇音樂的。]
沈禮曾經跟我說過,他爺爺是律師。他爺爺有四個兒子,三個兒子做了律師,只有他二叔有勇氣反抗他爺爺不做律師,做了音樂家。沈禮是獨子,沈伯父自然想他繼承自己成為律師。然而,沈禮卻像他二叔一樣,從小就喜歡音樂。他二叔也看出他對音樂有興趣,所以從小就讓沈禮跟著他學音樂。
[ 我怕自己不會教,而且我真的很久沒彈過吉他了。] 我信心不足的說。
[ 這首歌是你寫的嗎?] 沈禮指著茶几上一份有點鄒巴巴的曲譜問我。
[ 嗯。] 我點頭。
這首歌是沈禮失蹤後寫的。後來我再沒有寫過歌了。因為我已經寫不出了。
[ 我從吉他套裡找到的,可以彈唱給我聽聽嗎?] 沈禮說。
[ 不是有曲譜嗎?你要聽自己彈吧。] 我說。
[ 我想聽你彈。] 他堅持。
[ 試試吧。] 他把懷中的吉他交給我。
我猶豫了一下,才接過吉他。
待續
「吉他換弦」果段的說話方式很真實,我也喜歡沈禮這個性,就因為兩個人不當對方是普通朋友,才會如此對答。
回覆刪除哈哈,其實我寫出來的這個沈禮,並非我心目中的沈禮,不知為什麼就是寫不出我心目中那個沈禮,寫下寫下變了現在這個沈禮。。-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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