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著吉他坐下來,看著茶几上的曲譜。試彈了幾次不是按錯弦就是彈錯弦。
[ 不彈了!] 我洩氣的說,[ 我已經不會彈吉他了!]
[ 你只是太久沒彈生疏了,練習多幾次就好了。] 沈禮安慰我說。
[ 我們先吃晚餐吧,吃飽了再練。] 他站起來說。
吃過晚餐後,他在廚房洗完。我抱著吉他繼續彈,彈了好幾次後,終於勉強彈出來了。
你說開始了 你說結束了
卻不曾問過我 到底想怎樣了
愛你從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我得花好長好長的時間 說服自己
卻不曾問過我 到底想怎樣了
愛你從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我得花好長好長的時間 說服自己
彈唱到這裡,我又按錯弦了。我有點垂頭喪氣的歎了一口氣。這時才發現,沈禮不知什麼時候從廚房出來了,站在那裡看著我。
[ 這麼久沒彈,已經算不錯了。] 他雙手插在褲袋裡,微笑著對我說。
從那天開始,沈禮每天都吵醒我去跑步。然後一起吃早餐後,才開始溫習樂理和練吉他。一個星期後,我勉強可以教人。但,只限於初學者。
[ 放心吧,我跟二叔說了,暫時只讓你教初學者。]上班前一晚,他對我說。
但我還是有點忐忑不安。
我的第一個學生是一個八歲小男孩。我就像沈禮第一次教我的時候那樣,先跟小男孩講解一下樂理,然後教他彈空弦。接下來的學生都是些不超過15歲的小朋友。他們當中有些是自己想來學的,有些是被父母迫著來學的。自願來學的學生,一般都比較自動自發,學習比較認真。
[ 老師,我想學彈沈穎的《仙人掌》。] 一個13歲的女學生對我說。
[ 嗯,我很喜歡沈穎的。她的歌我全都喜歡,不過特別喜歡這首。] 女學生說。
[ 你今天才上第一課,等你彈得比較好了,我再教你好不好?] 我說。
[ 好的,我會用心練習的。] 女學生開心的說。
第一天有驚無險地過度了。
晚飯後,我和深禮坐在陽台喝咖啡,我跟他提起了女學生的事。
[ 這首歌是你寫的,你不可能不會彈吧。]
[ 這首歌我會彈,但萬一下次她或者其他學生要學彈其他歌呢?怎麼辦?我會彈的歌本來就不多了,加上這麼久沒彈吉他了,現在還能胡混過去,但他們會進步的。] 我憂心忡忡的說,[ 我覺得我還是不適合教吉他。]
[ 你的學生會進步,你也會進步的。他們一個星期才上一課,而我每天都給你上課,你有什麼問題還可以隨時問我,你不可能不比他們進步得快吧。]
[ 我還是覺得自己不行。]
[ 你跟我進來。] 他站起來拉我起身。
他讓我坐在沙發上。然後拿出我的吉他塞進我懷裡說 :[ 上次那首歌還沒彈完的,現在彈。]
[ 現在? ] 我瞪大眼看著他。
[ 對,現在。] 他找出曲譜放在我面前。
[ 你的吉他是我教的,你行不行,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你行的。] 他鼓勵我說,[ 現在什麼都別想,這一刻,專心致志的彈這首歌。]
你說開始了 你說結束了
卻不曾問過我 到底想怎樣了
愛你從來不是一件 容易的事兒
我得花好長好長的時間 說服自己
我相信了 相信你真的愛我的
但我也相信時間有一天會帶走你的愛
請你別不說一聲的離開 剩下我獨自面對傷害
從愛上那一天便知道你會離開
可是 為什麼 為什麼 還要去愛
就在見你那一刻 我已變空白
請你別讓我絕望的眼淚 掉下來
卻不曾問過我 到底想怎樣了
愛你從來不是一件 容易的事兒
我得花好長好長的時間 說服自己
我相信了 相信你真的愛我的
但我也相信時間有一天會帶走你的愛
請你別不說一聲的離開 剩下我獨自面對傷害
從愛上那一天便知道你會離開
可是 為什麼 為什麼 還要去愛
就在見你那一刻 我已變空白
請你別讓我絕望的眼淚 掉下來
唱完這首歌後,我的眼淚掉下來了。
沈禮看著我。
他走過來,拿走我懷裡的吉他,然後把我擁入懷中。
[ 對不起。] 他輕聲在我耳邊說。
在“肥天使”上班之後,每天都過得很充實。我們在陽台放了一張小桌子、兩張靠背椅,還種了一些迷迭香、鼠尾草和薄荷葉等香草。每晚忙碌完後,我們都會坐在那裡喝咖啡、聊聊天。我們仿佛又回到了從前一樣,無所不談。雖然他仍然沒有跟我解釋,這五年他到底去了哪裡。但我覺得不重要了,只要他回到我身邊便好。我什麼都可以不追究了。我唯一擔心的是,他會不會又突然失蹤。
[ 你會不會又突然失蹤?] 這晚,我突然問他。
他看著我說 :[ 只要你想,我會一直留在你身邊。]
[ 我從來沒有不想你留在我身邊,但你還是失蹤了。]
他凝視著我,良久。
[ 以後不會了,好嗎?] 他突然承諾說。
我什麼都沒有說,拿起小桌子上的咖啡,捧在手裡喝著。
[ 這個週六晚在陽光廣場有一場小提琴演奏會,演奏的都是帕格尼尼的作品,你有沒有興趣? ] 他看著手機屏幕問我。
[ 當然有興趣。] 我說。
以前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時不時都會去聽音樂會。他不在的這幾年,我都沒去聽過任何音樂會了。
[ 那我訂票了。] 他說著在手機上按了幾下。
門鈴突然在這時響起。
[ 已經晚上十一點多了,誰這麼晚? ] 我說著起身去開門。
打開門,我見到一個七、八十歲的老人和一個中年男人站在外面。
[ 請問鐘提拉小姐在嗎?] 中年男人開口問我。
[ 我是。你們是? ]
[ 是誰這麼晚? ] 沈禮走過來問我。
[ 我是韓少恆,韓日川的爺爺。] 老人看了我身邊的沈禮一眼後,開口介紹自己說。
[ 韓日川的爺爺? ] 我不禁愣住了。
[ 我想跟你談談,我們可以進去嗎?] 韓老先生說。
我讓他們進來。
[ 我去倒茶給你們。] 他們坐下後我說。
[ 不用客氣了,你坐下吧。] 韓老先生指著他面前的沙發說。
我看了沈禮一眼。
[ 你也坐下吧。] 韓老先生對沈禮說。
我和沈禮都坐下了。
[ 韓老先生這麼晚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問。
[ 日川為了你悔婚,還割脈自殺,現在還在醫院。] 韓老先生面無表情的看著我說。
我很詫異的看著他。
[ 他。。他沒事吧?] 我問。
[ 傷勢沒什麼,就是情緒很不穩定,不停的說,失去了你,寧願死。] 韓老先生說,[ 我就只有他一個孫子,沒有什麼比他更重要了。]
韓老先生看了看我和沈禮,接著說: [ 我希望你回到他身邊。 ]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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