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是從出生開始就吃素,還是後來才吃素? ] 靜欣和素月走後,我和張悅生在收拾東西時,他突然問我。
[ 後來,就在那次發燒過後開始的。] 我回答說。
[ 因為凱傑嗎?] 他問。
[ 不是。] 我說,[ 其實我一直覺得吃肉是一件很殘忍的事。很久之前,我已經在想,如果我是那隻即將被屠宰的動物,我會多麼絕望和恐懼,想到這裡,我就覺得自己不應該吃肉。]
[ 既然是很久之前就想,為什麼要在凱傑走了之後才開始呢?]
[ 因為那時生病,都吃得很清淡,所以就索性試下吃素了。]
[ 你覺得吃素很奇怪嗎?] 我問。
[ 當然不會,我也是素食者。] 他說。
[ 真的? ] 我有點驚訝的說。
[ 嗯。] 他點點頭說,[ 我害死了自己的好朋友,罪業深重,所以決定終生茹素。]
[ 你又來了,都說凱傑的死是意外。]
[ 那我問你,如果他不去美國參加我的婚禮,他會遇上空難嗎?]
[ 我只能說,有些東西是註定的。]
[ 所以還是我害死他的。] 他固執的說。
[ 你有沒有想過,改一改這裡的餐單? ] 他突然問我。
[ 啊?] 我還在想,他說自己害死凱傑的事,一時間沒聽明白他的意思。
[ 你覺得剛才的番茄湯麵如何?]
[ 很好吃。]
[ 食物多點選擇,可以吸引更多人來這裡。]
[ 你說得對,但我只會做意大利麵。]
[ 你只會煮意大利麵,為什麼你會開咖啡館呢?] 他有點奇怪的問我。
[ 因為我會泡咖啡啊!不開咖啡館,難道開意大利餐廳嗎?] 他聽了我的話後,笑了起來。
這是我第一次看見他笑。
[ 無可否認,你煮的咖啡是不錯的。] 他笑著點點頭說,[ 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去一間咖啡館,除了有好喝的咖啡之外,還有美味健康的食物,是不是更好呢?]
[ 當然。] 我說。
[ 所以你只買咖啡和意大利麵,能夠撐到現在,已經算是奇蹟了。]
[ 你這是在諷刺我嗎?]
[ 沒有,我只是說事實。] 他說。
[ 噢,我差點忘了,你在美國是開餐廳的,而且之前還是高級餐廳的總廚。] 我說,[ 看來我沒有理由不聽你的。]
張悅生在餐單上加了幾款湯麵,還有用蔬果煮成的日式咖喱飯。改了餐單後,生意確實比以前好了很多。我們每天都忙得團團轉。
[ 現在生意好了這麼多,如果沒有了你怎麼辦?]
有一天打烊後,我對張悅生說。 那段時間,他說還沒想好自己的去向,所以暫時可以來咖啡館當廚師,順便改餐單。
[ 所以你要趕快學會做餐單上的幾款湯麵。] 他笑笑說。
[ 怎麼了?你要走了嗎?] 我不禁緊張起來。
他突然凝視著我。
過了一會,他說: [ 只要你願意,我可以一直。。。] 他話說到一半,被突如其來的手機鈴聲打斷了。 他按了接聽後“喂”了一聲,然後他看了我一眼,就朝陽台走去了。 我看著他的背影,越發覺得很像凱傑。是因為我太想念凱傑了嗎?我怎麼總覺得在張悅生身上看見凱傑的影子。 [ 我出去一下。] 他掛了電話後,走過來對我說。 [ 有事嗎?] 我問。
[ 沒事,一個老朋友約我見個面而已,我一會就回來。] 他一邊說一邊脫下身上的圍裙。
[ 不用回來了,我自己收拾就可以了。] 我說。 [ 那好吧,鎖好門。] 他說,[ 明天見。]
第二天,我發覺張悅生好像有點精神恍惚。他把豆乳湯麵煮成了番茄湯麵。
[ 你沒事吧?] 我問他。
[ 沒事,可能昨晚睡得不好吧。] 他擠出一個微笑說。
[ 要不你去裡面休息一下,廚房交給我吧。]
[ 你都還沒學滿師,我怎麼放心把廚房交給你。] 他說,[ 放心吧,我沒事。]
將近打烊的時候,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 很久不見。] 許念念站在我面前,對我說,[ 我來找悅生的。]
待續
(圖片來自網絡)
我從來沒想過,五年前一聲不響就離開了我的人,會在我最潦倒不堪的時候,出現在我面前。當我披頭散髮、一脸憔悴打開門見到他的時候,我完全愣住了。我懷疑自己幾天沒好好吃過飯,已經開始產生幻覺了。他除了瘦了一點之外,基本上跟五年前一樣,沒有太大變化。他穿了一件黑色T恤和一條破舊的淺藍色牛仔褲,背著一個同樣有點破舊的啡色背包。 [ 怎麼了?幾年不見,你認不出我了?] 我們不知對望了多久後,他打破沉默問我。 這個地方是我去年才搬過來的,他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裡? 我告訴自己一定是幻覺。 但我還是忍不住問他 : [ 你怎麼會找到這裡來? ] [ 我剛才一出電梯就見到你的房東太太在拼命按門鈴。] 他答非所問的說。 我已經快三個月沒有交租了。三個月前跟韓日川分手後,我失去了工作,天天把自己困在家裡喝酒、以淚洗臉。每一天我都不想醒來面對這個世界。我又不是第一次失戀,我也不明白自己這次為什麼會一蹶不振。比起沈禮的不辭而別,我和韓日川算什麼呢?我們交往一年還不到。而我和沈禮在一起三年了,他說失蹤就失蹤。沈禮失蹤後,我仍然如常地過生活。儘管,心裡會不停在問: 到底我做錯了什麼?他要這樣不辭而別。 他是律師。試過為了專心處理案件,兩個星期多沒有找過我,但都會給我發信息的。五年前那次,他兩個星期沒有出現,也沒有給我發過信息。我覺得有些不對勁打電話給他,才發現關了機。過後,我嘗試聯繫他堂妹沈穎,問她知不知道沈禮的行蹤。 [ 不知道。] 沈穎在電話另一頭說,[ 我最近忙著錄歌,已經好長時間沒有跟他聯繫了。] 聽了沈穎的回答後,我的心不禁又沉了下去。 [ 也許他工作煩了,離開一下透透氣吧,應該沒事的。] 沈穎安慰我說。 [ 如果他聯繫你,記得通知我。] 我囑咐沈穎說。 跟沈穎通過電話後,又過了一個星期,仍然沒有沈禮的消息。 最後,我唯有硬著頭皮打給沈伯母。他的父母一直不喜歡我們交往。因為他們的兒子是大律師,而我只是一個普通文員。他們覺得我配不起他們的兒子。 [ 他留下了一封信,說要暫時離開這裡一段時間,我們也想知道他去了哪裡。] 這是我從沈伯母口中得到的答案。 暫時離開這裡?為什麼?他怎麼都沒有跟我說? 在這之前也沒察覺他有什麼異樣。我曾經以為我們是什麼都可以說的,但連他為什麼失蹤我都不知道。 他就這樣失蹤了五年,沒有人知道他為什留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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